2009.10.14.(三) 己丑年 八月二十六 阴雨
10月14日晚上,突然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:速算大师史丰收,于9月29日因心脏病在北京逝世,享年53岁。他的骨灰于10月4日从北京护送至故乡大荔县安葬。我大吃一惊,一边在网上搜索有关情况,一边不由得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来。
1985年5月,我很偶然地被派往北京一个月,参加史丰收速算研究所为商业部基层单位举办的速算法培训。
史丰收是渭南市(那时还是渭南地区)大荔县人,也是对家乡的照顾吧,所以渭南市商业系统直属企业及各县商业局都有一个培训名额,我们一个市的学员比好多省全省来的学员都多。其他省大概因为人少,因此学员基本都是大城市人,好些人看我们这群小地方来的“家娃(关中方言,乡下人)”,那是一脸的不屑。可是作为所长的史丰收,毫不掩饰自己对关中乡党的关切,课余时间经常跟我们大谝(关中方言,聊天),一个一个地询问来自哪个县做什么工作,先说醋溜普通话,说着说着就改秦腔啦。他去参加一些晚会啥的,还专门来叫上大荔县的学员一起去。
上课的教室里有一台电视机,每晚供学员们使用。有一次,几个男学员得知中午电视台播放陕西眉户剧电影《屠夫状元》,很想看。史丰收听了他们的请求,上午下课后就让人开了电视机。渭南来的二十几名学员全都留在了教室里,史丰收也没去吃午饭,坐下来和我们一起看,为有趣的故事鼓掌,因诙谐的语言大笑,直到把电影看完,还学着剧中人胡山的口气念念有词:跟着秀才当娘子,跟着杀猪的翻肠子。在远离渭南的北京看这出戏,连我这个原籍浙江的渭南人都感到亲切,同时也看到了史丰收的一片恋乡之情。
培训班结业典礼那天,史丰收再次表演了他的速算功夫,赢得全场一阵阵掌声。当时有一个有关的日本代表团也参加了大会,几位日本速算专家在底下各自检验了史丰收的速算结果,最后表示“很正确!非常好!”我坐在台下,并不在意日本人的评价,只是将初识速算法时的目瞪口呆换做了深深的敬佩:这个大荔娃是怎么发现了这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规律的?当我们起早贪黑地背诵乘法口诀只怪自己记性差的时候、一页纸一页纸地如盖高楼一般演算数学题只怕考不好的时候,他怎么就发明了这套“反潮流”的方法颠覆了几千年的传统?
速算法的确很神奇,但回来以后并没有在工作中应用,慢慢也就忘记了。可是速算法对我思想方法上的启发(比如惯例不是唯一、一个结果可以找到很多过程、不知者不代表不存在等),应该与速算法本身一样重要,会影响我一生。史丰收的这些点滴事情,也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。
有关链接:
中国速算大师史丰收悄然离世
速算大师辞世 子承父业弘扬速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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